玫瑰

 

那一天，那一刻，那个场景

你出现在我生命

 

从此后，从人生，重新定义

从我故事里苏醒

 

——致属于他们的十七岁&十九岁

 

 

>>这个故事写得很慢，也改了很久。又名“遇见你之前那些不小的小事”。

>>半现实向，很甜，HE，全文1.2w+

>>BGM-如果我们不曾相遇

 

>>something about the Youngsters

 

————

 

 

（零）

你总是做一个同样的梦。

一些有关又无关的意象。

 

悬崖边猎猎作响的旗帜，蓝天际展翅高飞的孤鹰。

伸手可摘星的少年意气。

炽热灼烈的眼神，挥洒如雨的汗水。

“我偏要”和“我偏不”的执拗。

以及你和谁牵着手，在一场暴雨中一往无前地奔向世界尽头。

 

就像翱翔天际的孤鹰经过漫长的飞行岁月终于找到了他的同类，你终于不再孤独——

 

 

 

 

你的梦成真了。

 

 

 

 

（一）

“不好意思啊，公司关门时间要到了哦。”

 

“啊，内！”

 

练习室里音乐开得很大声，强劲的鼓点重复一遍又一遍，像是无休无止跳动着的心脏。里面空荡荡的，唯一还在的那个少年对着镜子反复练习着同一个动作，汗水打湿了整件T恤，勾勒出十九岁年轻蓬勃躯体的美好轮廓。

 

公司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练习室的玻璃窗仍旧笼罩着暖黄色的光线。门被稍稍打开一点，凑进来的蘑菇头姐姐挂着工作牌，打着哈欠道。

 

练舞的男孩这才停下动作，关掉音响忙不迭鞠躬。起身时用手随意地拂掉额间的汗水，少年的脸被身体里潮湿的热气蒸得泛红，很迷人，也很青春——

 

对他，对他们而言。

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日常。

 

“呲——”

打开冰冻汽水的时候，压强瞬间减小，气体冒着泡泡喷涌而出，带着你的心事一起，向着世界热烈宣告它的存在——

 

夏夜的凉风吹起。

你还是做着一个同样的梦。

 

（二）

朱正廷从便利店里走出来，手里拿着罐还没喝完的可乐。已经是深夜，月亮高高地挂在树梢上，公司楼下还有三三两两等着的粉丝——当然，并不是等他的。

 

大前辈的粉丝们对这个练习生都很眼熟。出众的外表总是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第一要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堪称非人的练习时长。最晚出公司的那一批人里你总会见到这个面孔，风雨无阻，踏着漫长夏夜的树影星光。

 

粉红色头发的小姐姐脖子上挂着单反，在他擦身而过时给朱正廷递上一封信和礼物：“正正，练习要加油呀！”少年停下脚步，像往常一样诚恳地点着头，收下信又将礼物的袋子原封送回。生疏又可爱的韩语语调，软软的声线像夏夜的凉风：“谢谢，我会加油的。”

 

抬起头时，对视也很诚恳，唇角温柔的笑意让粉丝愣了会儿神，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走出好几步远，只留给她们一个青葱的颀长背影。

 

然而，逃不过的来了——

 

“哥哥，你的新发型很好看喔！”身后是粉丝们的一阵笑闹声，有女孩子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耳朵里：“阿一古[1]，你干嘛逗他，真的很可爱啊～”

 

又来了。

 

剪完头发的一天内，已经记不清听到“可爱”这俩字多少次了......

 

“啊，真是。”朱正廷烦躁地抓了把剪坏掉的头发，心里默念着我不可爱我不可爱！！一边将卫衣帽子拉上来盖住红透的耳根，还是装作酷酷的样子，插着兜拐过熟悉的小巷。

 

耳后支棱着的发茬被柔软的棉质布料盖住的时候，那一瞬间你听到许多种声音——

 

风拂过街边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麻雀停在树枝上吱吱呀呀。

夏夜的蝉鸣。

隐隐约约的鼓点旋律。

远处悬崖边猎猎作响的旗帜，与深蓝色天际展翅翱翔的孤鹰。

 

异乡的月光，是不那么平易近人的冷白色。

独自一人走过的漫长深夜与空荡小巷从记忆中一直延伸到现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与等待过后，练习一整天过后给姐姐打电话能哭上两三个小时的双鱼座小少年，也长成了十九岁酷酷的大男孩。

 

你剪坏掉的头发，还未喝完的冰冻汽水，以及塞进耳朵的耳机里流淌出的强劲旋律，一起构成了这个看似完全一样，又好像有哪里不同的夏天——

 

于是你停住了脚步。懵懂的心里浮云渐渐散开，开始有一种奇妙的预感。

 

好像......有什么事情，就快要发生啦。

 

（三）

“啪嗒——”电脑屏幕随着宿舍的大灯一起熄灭，眼前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又断电了。

 

“靠，这下又要被举报了！！！”

 

“啊——怎么停电啦！！！”

 

黄明昊握着鼠标响亮的一声哀嚎和朱正廷的大叫同时响起，怕黑的后者大惊失色地从洗手间里冲出来，不负众望地再一次完美发挥了他的平地摔技能，左脚绊到右脚，一下子跌坐在地毯上。

 

“不就是输了场游戏嘛，用不着行此大礼来安慰我。”黄明昊摘下耳机，一下乐了。

 

朱正廷龇牙咧嘴站起来，撸起袖子作势要打人：“我看你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

 

即使怕黑，哥哥也还是哥哥。最后朱正廷还是硬着头皮打着手电出去问是怎么个情况，回到宿舍时，外边雷声阵阵，瞬间下起一场大雨。

 

“六楼烫火锅把线路给烧了，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人抢修。咱们还是早点睡吧。”屋内已经点上了蜡烛，朱正廷关上宿舍门，对百无聊赖趴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弟弟说道。

 

没有等来预料中哭丧着脸的新一轮哀嚎，黄明昊像没听见似的，迅速从沙发上坐起来，盯着手机一阵兴奋：“哇，朱正廷可以啊，你火啦！”

 

“什么？”

 

“就那个音源网站啊，你上翻唱月榜第二名啦！！好多人夸你唱歌好听的，你快登上去看看～”

 

朱正廷反应了几秒，这才回过神来。

 

他是学中国舞出身，在戏剧学院门口被星探拦下的时候，还对“练习生”、“爱豆”之类的名词没什么实感。然而这场意外却在他的心里种下一个孤勇的梦，让他的未来出现了除舞蹈家外的另一种可能。

 

放弃学业来到韩国是冒险的举动，基本等同于放下一切从零开始。随着漫长岁月已揉进骨子里的古典气韵要与流行音乐融合绝非易事，往前走时为了长出新的枝蔓而必须将旧的砍掉，这个过程往往被人们称作成长的痛——

 

像是凤凰涅槃。又像是浴火重生。

 

练习室里为了一个重复的动作可以练上无数遍，抠到每一个细节直至指尖的弧度。

辛辣的汗水味道，充满胜负欲的炽烈眼神，切实存在的竞争。

每月一次的各种小测在无形中逼着人前进，因为淘汰规则残酷，你永远都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最后一次站在这里。

 

以及声乐老师上课时恨铁不成钢的一句“你唱歌能不能用点感情”，成功地刺激到了十九岁少年骄傲的自负心[2]。从那以后朱正廷就开始苦练唱歌发声、技巧和感情运用，声乐教室和录音室渐渐成了他除了舞蹈练习室外泡的时间最久的地方。

 

在老师的推荐下，他开始慢慢地在网上发一些翻唱作品，说是听到更多听众的评价才能让自己更好地进步。Soribada[3]是韩国一个比较小众的音源网站，原创歌手聚集地，很多小有名气的独立音乐人都在这里发布作品，当然也包括他这种默默无闻的小透明。

 

朱正廷最近忙着准备月考的舞蹈，已经好久没上soribada，但以前发布的几首歌最多也才几百个赞，几十条评论。倒是也有一些人真心实意地喜欢他的声音，可怎么也达不到“火了”的程度吧？

 

所以此刻他听着黄明昊的语气，只觉得这家伙肯定又夸张了，于是半信半疑地从兜里摸出手机点开客户端——

 

卧槽，什么情况？？？

 

未读消息鲜红的999+看上去分外瘆人，朱正廷眼睁睁看着屏幕里一个个评论点赞提醒飞快地蹦出来，差点儿没把他卡退出去。反应了好一会儿，朱正廷才点开提醒一条条往上翻，发现消息都来源于最近他发布的一首中文歌，叫做《如果你爱我》。这下他更纳闷了，这么小众的歌，又是外语，怎么突然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评论？

 

“虽然听不懂歌词，可是声音也太好听了吧！！！”

“呜呜呜，这是声线天才吧......”

“感觉耳朵要怀孕了！”

“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TT，唱腔好有感染力呀～”

............

“不愧是A大推荐的歌，Zzang！”

 

诶......

 

哎？？？

 

A大是谁？

 

朱正廷一直往下翻，才翻到了所有赞评的源头——高冷的黑白音符头像，ID名字叫August。点了推荐过后，在他发布的歌曲下面留言也像他的头像一样，酷酷的又很简练：“挺好听的。”

 

——用的是中文。

 

中国人？？

 

在异乡遇到国人总是会让人有一点奇妙的亲切感，朱正廷带着一丢丢兴奋戳开那个头像进了August的主页，瞬间傻了眼。哇.......快10w粉的大大诶。朱正廷注意到August的个签，用中韩文对照写着：“梦想是陪我睡觉的东西，不实现它我会失眠。”

 

骄傲不可一世的语气。

 

其实将埋藏在心里的声音这样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容易让人觉得不那么珍重。可朱正廷看着这句话，只是愣了片刻，然后心脏涌上来莫名的炽热感觉。

 

后来的他想，因为这一句话产生的确切共情，是因为他也是这样从不掩饰自己野心的，坦荡的人。

 

——他和August本质上是同类人。

 

August发布的作品不多，有翻唱的，也有自己的原创，每一条动态评论都可以破千，下面清一色的称赞，有夸他声音好听的，有评论说编曲很牛逼的，还有些花痴女粉丝直截了当地表白说：“A大我要给你生猴子！！！”

 

高冷的黑白音符很少回评论，倒是在这下面回复了一串省略号：“........我未成年。”

 

..........

 

朱正廷一下子笑出了声。他点开August最新的一条作品，是一首翻唱，来自Beast的《下雨的日子》，在翻唱月榜里高高在上地处在第一的位置，和他的《如果你爱我》紧紧挨在一起。心里就突然涌上来一种奇妙的预感，从那一方小小的屏幕蔓延出来，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让人心尖隐隐发烫。

 

朱正廷塞上耳机点开那首歌，将自己丢进沙发里的那刻，耳机里模糊的雨声与窗外夏夜的瓢泼大雨微妙重合。黄明昊见朱正廷嘴角莫名的笑意，好奇地凑过来：“你中奖了？？”

 

“嗯，算是吧。”

 

朱正廷难得地没有跟黄明昊斗嘴，抿起唇笑，听着旋律背后盛夏的雨声，陷入了短暂的失神。前奏结束的时候，有片刻的留白，紧接着男孩子略带沙哑的唱腔穿过电流，属于下雨天的失落与温柔，将人的心脏一击即中。

 

唔........

 

 

这个声音......

 

 

——也太他妈特别啦！！！

 

吉他的旋律和着模糊的雨声敲打在人的心上，他随着男孩子的歌声完全陷入了旋律的情绪。有些特别的韩语发音，念rap 的失落，高音的缱绻，在耳边说话一样的温柔，在这个雨夜，显得格外的契合。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地，朱正廷还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

 

 

——我，很想要认识他。

 

窗外仍旧是瓢泼的雨声，室内陷入短暂的寂静，于是心里突然蹦出来的那个声音显得格外清晰。朱正廷点开August的私信框，却发现里面早就躺着一条消息，算起来发送的时间还是一周前。

 

【2016年7月13日 下午 16:16】

 

August：中国人？你声音很好听。

 

诶......

 

哎？？？

 

朱正廷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然而手机很快跳出来“您的电量不足5%的提示”，他赶在关机之前赶紧按键盘。

 

【2016年7月21日 下午 10:12】

 

Zzt：嗯嗯我是！好巧啊，你在首尔上学吗？

Zzt：我刚刚听了《下雨的日子》，超级无敌好听的诶！！

 

打完这两行字的双鱼座又纠结于自己太过热情的语气，可惜韩网app不支持撤回的功能，于是他就这样蹙着眉纠纠结结地盯着屏幕，直到熄灭了对方也没回消息过来。

 

也是。上次发消息都是一周前了。

 

也没有人会一直开着这种音源网站app吧。

 

朱正廷略微有些遗憾地想道，放下手机准备回卧室睡觉。然而茶几上的手机适时地发出了震动，他又将它拿起来。

 

【2016年7月21日 下午 10:20】

 

August：我在首尔做音乐。没上学。

 

朱正廷正打算回些什么，对面的消息很快又蹦出来。

 

August：你有兴趣加入我们乐队吗？还缺一个主唱。

 

诶.......

 

哎哎哎？！

 

这是什么进展？？？

 

朱正廷有些迟疑地点击输入框，然而打字打到一半，手机电量便宣告了破产。他看着变得漆黑一片的屏幕，烛光摇曳中倒映出自己有些无奈的脸。

 

（四）

断电的夏夜。榜单第一名《下雨的日子》。黑暗中闪烁的那一方小小的屏幕。一句个签引发的确切共情。音乐播放器上方旋转着玻璃窗上的雨滴。瓢泼雨声里男孩儿柔软又坚韧的声音。闪烁的对话框。有些急切的莫名情绪。打字时因低电量关机而熄灭的屏幕。

 

“偶然与巧合，舞动了蝶翼，谁的心头风起。”

 

（五）

“真不打算留下来？”

 

“坤。有些事情，不是我就能决定的。”

 

深夜的烧烤摊，几扎空了的啤酒。

一群年轻的少年。

热切又迷惘的心事与秘密。

 

他们因为做音乐而聚在一起，相伴走过一段旅程，可总会有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不得不中途下车。正如世界上有相聚，就一定会有告别。

 

盛夏的树叶随着风沙沙作响，机车开着大灯着从街边呼啸而过。蔡徐坤将啤酒一饮而尽，登的一声放在桌子上时，眼尾泛着红，喉结滚动了很久才吐出一个字。

 

“好。”

 

他习惯了拿着一腔孤勇去与这世界相拼，不过十七岁的年纪，也早就看遍了这样的人情冷暖，世事变迁。

 

十六岁为了参加比赛放弃美国的学业，只身来到韩国，身上带的除了简单行囊就只一个心比天高的梦想。路途上有高峰也有低谷，从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一步步成长过来，改变的也不只是一年猛蹿了10cm的身高，以及褪去童稚和青涩后愈发迷人的脸庞。

 

他习惯了什么事都要逼迫自己做到最好，练舞，唱歌，学习作曲......练习室里的日日夜夜才能换来舞台上光芒四射的绽放，其实没有谁是天赋异禀，什么都是百炼成钢。

 

这场仅仅称得上是“小有水花” 的比赛结束后，蔡徐坤与其他的几名优胜者组成男团准备出道，可几乎是空壳的公司和乱七八糟的企划让他愈发觉得这就是一场骗局。

 

他想，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做出好的音乐，想要站在更大的舞台上，想要让自己的声音被全世界听见——

即使对当时的他而言，这听起来更像是一个荒诞不经的梦。

 

狮子座只遵循自己心里的声音，于是很快就斩钉截铁地提出了解约。随着巨额解约赔偿金的官司，他消失在了公众的视线里。但沉寂的日子里，他也从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他的人生，也不止这一次的“一切归零”。

 

于是他开始学习编曲，注册了一个小众音源网站的账号，慢慢地有了自己的一批粉丝。认识了一堆志同道合做音乐的朋友，组了乐队，混迹在首尔大大小小的地下演出场子。他相信一切的沉寂都是厚积薄发，就如你唱过的歌，流过的汗，泡在作曲室里与音轨作伴的一个又一个凌晨三点，在某个未来一定会有它的回音。

 

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能决定的，这个道理蔡徐坤早就知道，可偏偏就是不信。狮子座从小长了一身反骨，认定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沿途遇到的风风雨雨也不过将它们当作老天赏赐的勋章——

 

上面印着悬崖边猎猎作响的旗帜。

 

亦或是蓝天际展翅翱翔的孤鹰。

 

（六）

蔡徐坤和乐队里的一帮哥们儿送别了被家人逼着回国的主唱，醉醺醺地回到租住公寓的时候，外边很应景地下起一场大雨。

 

他想起答应今天发的一首编曲还躺在电脑硬盘里，于是登上Soribada准备把它上传上去。一个人的时候，蔡徐坤习惯不开大灯。在台灯暧昧的昏暗中戴上耳机，面前的键盘与电脑屏幕上流动的音轨就是他的全世界——

只有音乐，最能让人感觉存在。

 

然而今天刚刚打开网站，私信框里就跳出来两条消息。

 

【2016年7月21日 下午 10:12】

 

Zzt：嗯嗯我是！好巧啊，你在首尔上学吗？

Zzt：我刚刚听了《下雨的日子》，超级无敌好听的诶！！

 

........

 

@Zzt？？

 

蔡徐坤记得这个ID。除了自己发布作品的时候外，他上soribada的时候不多，听到Zzt的歌纯属意外。和录完歌过后就不会再听自己作品的歌手不同，蔡徐坤喜欢把自己发出来的歌一遍遍地听——倒也不是自恋什么的，用他的话来说，看了别人的评价过后再重新听一遍，又会有不同的启发和灵感。

 

所以那天他像往常一样，一边塞着耳机播放着自己前段时间发的原创，一边做着其他的事情。播放结束后app随机到了翻唱榜单的另一首，钢琴加弦乐的前奏一听就是典型的中式情歌风格，蔡徐坤对此实在不太感冒，掏出手机正准备按切换键，男孩子的嗓音就那样毫无预兆地闯进人的耳朵。

 

唔......

 

这个声音，怎么说。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他只能想到两个字，“特别”。

 

比起他见惯的华丽技巧，这嗓子更像是天赐的不可多得。略带沙哑，柔软浑厚，里面蕴含的情感像一杯烈酒，一往直前地攻占了人的脑海。

 

这样对胃口的声音，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过了。

 

蔡徐坤划开屏幕，是一首很小众的中文歌，叫做《如果你爱我》。歌手ID起得很随意，像是首字母缩写，连个头像都没有。

 

——这样好的声音，应该被更多人听见。

 

出于这样的想法他点了推荐，又发送了评论：“挺好听的。”退出来，突然就鬼使神差想要跟这个歌手说点什么，于是点开了他的私信框。

 

【2016年7月13日 下午 16:16】

 

August：中国人？你声音很好听。

 

对方很久没有回复，他也渐渐将这件事淡忘在了脑海里。没想到这次登上来竟然看到他回了消息，语气倒是他没有想象到的热情。

 

嘛，怎么说。还挺可爱的。

 

外边瓢泼雨声打在玻璃窗上。身处不同空间的两个少年，同样地盯着夏夜黑暗中一方闪烁的小小屏幕。

 

像是某种偶然，又像是某种命运。

 

蔡徐坤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点开对话栏。

 

【2016年7月21日 下午 10:20】

 

August：我在首尔做音乐。没上学。

 

后来想想也许是酒意上头了，某个念头直接涌进脑海。于是他又直接补了一句：“你有兴趣加入我们乐队吗？还缺一个主唱。”

 

然后对方好久都没回复。

 

？？？

 

被他吓着了？？

 

Zzt的声音很契合他们的乐队风格，蔡徐坤本意也只是试着邀请一下，于是过了一会儿又发了一句过去：“我开玩笑的，你不愿意也没关系，不必有压力。”

 

然而对面还是没回消息。蔡徐坤不知怎么回事，只得放下手机去洗澡，然而直到擦干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手机仍旧一片沉寂。长手长脚的少年踢掉拖鞋上了床，将耳机塞进耳朵里，酒意沉沉，听着歌与窗外模糊的雨声，迷迷瞪瞪地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发出的震动将他从一片混沌中吵醒。

 

【2016年7月22日 上午 0:12】

 

Zzt：我靠，外边雨下得好大！！手机终于充上电了QAQ

 

Zzt：其实我很想加入啦....可是公司有规定诶，对不起...

 

Zzt：哎？你睡着啦？？

 

蔡徐坤起床气其实还蛮严重的，此刻看着对方连续轰炸来的消息竟然一点脾气也没有。他甚至不知道对方多大了，长什么样子，可就是有种奇妙的直觉，透过屏幕就好像能看到他有点咋呼呼又有点可爱的表情。

 

这种感觉......可太奇怪了。

 

于是他拧亮了床头灯，从床上坐起来：“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七）

面前的一桶拉面升腾着热气，朱正廷坐在24小时便利店靠窗的座位，玻璃窗外仍下着倾盆大雨。密密的雨帘蛮横凶狠地隔绝了这世界，雷声凶猛大作，但仍有远处一缕暖黄光线，就着不知从哪里借来的勇气，劈开这混沌天地执着地将自己送到人眼前。

 

其实一个小时前，他还躺在宿舍的床上。

 

断电的夏夜，缱绻的声线，闪烁的对话框。窗外雨声渐转淅沥，然而August有些特别的声音，还没有打完的字和低电量关机而熄灭的屏幕在脑海中不停打转，朱正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有什么奇妙的预感和直觉，在这个雨夜涌上心头。于是他果断爬了起来，拿起钥匙手机和充电器出了门。

 

时钟指向零点，首尔的街边已经没什么人。朱正廷走了好久，直到天空中又下起新一轮的瓢泼大雨，鞋子都被淋湿了才找到一家开着的24h便利店。他走进去买了桶泡面，坐下来总算把手机充开了机。

 

第一件事就是打开soribada。私信页第一栏的黑白音符有一个未读提醒。

 

“我开玩笑的，你不愿意也没关系，不必有压力。”

 

“.........”

 

这倒把他的话给一下字堵住了。朱正廷将泡面打开，边吃边纠纠结结地回消息，然而连发了三条对方都没反应。

 

看来，已经睡着了吧.......

 

朱正廷觉得自己今晚真是太奇怪了。觉也不睡，为了给手机充上电一头热从宿舍里跑出来，目的竟然是回一条别人可能根本就觉得不重要的消息。就算August的音乐他很喜欢，可这种行为未免也太蠢了吧？！....

 

还好对方没有给双鱼座太久沉浸在莫名其妙情绪里的机会，那边的消息很快又回过来：“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诶，没睡？？

 

朱正廷瞬间打起了精神，将公司宿舍如何如何停电，他的手机如何如何关机，又是如何走了好久才找到开着的便利店，期间又是怎么被突然下大的雨给淋湿了鞋一股脑全发过去，甚至事无巨细到面前正摆着的一桶泡面。顺便还控诉了一下对方一句话不打完就发过来，害得他睡不着觉出来给他回消息。

 

蔡徐坤看着Zzt啰里八嗦了一大堆，几乎是瞬间笑出了声。

 

怎么......这么可爱。

 

然后他很快从这一堆乱七八糟中抓出了重点：“你，是练习生？”

 

“对呀。不然我来韩国干嘛，旅游吗？？”小兔子一边吸拉着泡面一边继续气鼓鼓。

 

“好巧。”

 

“你也是？？”朱正廷倒是有些惊讶。

 

“......算是吧。”蔡徐坤按着键盘，有些苦涩地想起了那场还在打的官司。

 

个人练习生，也算练习生不是吗？

 

在异乡遇到国人，发现对方跟自己有一样的际遇，偏偏这个男孩的音乐还如此的吸引人，那种奇妙的亲切感愈发强烈，朱正廷唇角漾开笑意，放下吃拉面的叉子继续回消息：“那咱们真的很有缘诶！！！！对了，忘了跟你说，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我真的超级喜欢你的歌的QAQ”

 

“彼此彼此了。”

 

黑白音符回消息一如既往地简练，紧接着就又发来一串数字：“182XXXXXXXX”

 

“诶？？？”

 

“我的微信。soribada太不方便了，都在首尔，以后可以用这个联系。”

 

朱正廷盯着屏幕上的这条消息，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有种奇妙的预感，在这个雨夜又莫名其妙地跑出来，在胸口乱撞。他有些忐忑地回消息：“138xxxxxxxx，这个是我的号码。”

 

很快微信就跳出来添加好友的提示，朱正廷点了同意。

 

“您已添加了August，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August微信头像和昵称都和soribada的一样，朱正廷看着对方高冷的黑白音符，再想到自己那个过分幼稚的粉红色小猪头像，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2016年7月22日 上午 0:30】

 

August：小z？还是小t？

 

哇靠，也太恶寒了。

 

朱正廷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随手起的ID真是害人：“算了你还是叫我真名吧。我叫朱正廷。”

 

“蔡徐坤。”

 

嗯...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朱正廷没细想，抿起唇角回：“今晚也太神奇了吧。下雨的时候听到了《下雨的日子》，然后唱这首歌的人现在竟然成为了我的微信好友^ ^”

 

“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下雨天别忙着睡觉，跑出来淋雨会碰到好事情。”蔡徐坤边打字边在那头笑。

 

朱正廷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在嘲笑自己：“哇靠，你也太自恋了吧！！”

 

“我说得不对吗，遇到我不是好事情？”

 

朱正廷被这人有点臭屁的语气给气笑了，按键盘开始回击。两人你来我往地打起了嘴炮，奇妙的夏夜会带来奇妙的默契，正如身处不同空间的两个少年，穿过闪烁着一方小小的屏幕，经历着同样的一场暴雨。

 

“前仆而后继，万千人追寻，荒漠唯一菩提。”

 

（八）

 

那个夜里，朱正廷躺在床上，做了个很长的梦。

 

August的朋友圈没什么内容，除了音乐分享和作品转发，唯一的一条文字写于4月份：“你现在所经历的磨难 未来都会成为你的下酒菜”。

 

他盯着这句话很久。

 

为了纠正一个动作可以练习一遍又一遍，为了老师的一句话泡在录音室一整天。汗水和泪水已是家常便饭，独自走过漫长深夜和空荡小巷时，你听到的声音有很多种。

 

风拂过街边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麻雀停在树枝上吱吱呀呀。

夏夜的蝉鸣。

 

直到隐隐约约的鼓点旋律逐渐转为激昂。

悬崖边的旗帜猎猎作响，蓝天际的孤鹰一声长啼——

 

那个深夜，另一只孤鹰从那句执拗的文字里幻化出它的形状。

 

然后飞进了朱正廷的梦里。

 

（九）

蔡徐坤身边有很多朋友。

 

在美国打校赛时一起流汗的队友，在首尔一起玩音乐的乐队兄弟，有大他许多岁的前辈，也有志同道合的同龄人。插科打诨，喝酒弹琴，男生们在一起没什么顾虑，直来直往什么话题都能聊开。

 

但是朱正廷对他而言，反而成了最特别的那个。与粉红色小猪头像的聊天渐渐多了起来，直到后来常年占据了微信消息栏第一的位置。训练的辛苦，小测的成绩，乐队演出的兴奋，写歌遇到的瓶颈，就连生活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聊得很开心。

那时的他以为只是彼此人生际遇和奋斗梦想都微妙相似，加之现实生活中没有交集，聊起天来也就没有负担感——

后来才明白，真正契合的并不是保持联系的习惯，而是习惯背后奇妙的引力。

那种引力，叫做有可能的心动。

 

蔡徐坤一直是话不多的类型，也不太习惯网上聊天，这算是他第一次与纯粹的网友建立如此深厚的关系。朱正廷和他以前相处过的所有朋友都太不同了，如果非要形容的话，他只能想到俩字——“可爱”。

 

对，可爱。

 

宽肩长腿有人爱，克里斯马有人爱，一颦一笑有人爱。那么多的人都有才华，谦逊，善良，阳光，或是多极好品质，但是奇怪的，就只有你可爱。

 

有时候会炸毛，生活大大咧咧又迷糊。聊天时会用很Q的颜文字，脑袋里总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可相处起来又很温柔，连安慰人的语气都那么恰到好处。即使隔着一方屏幕，也并没有见过他的样子，蔡徐坤却总是有种奇妙的直觉——

 

朱正廷，是个特别可爱的人。

 

很别扭，很迷人，也很夏天。

 

（十）

17年的春节，朱正廷像往常一样没有回国过年。公司给他们接了一档年初在Mnet播出的选秀节目，11人男团出道生存战。为了这次机会作准备，他们开始了更加魔鬼的训练，空闲时间直接被压缩到了零。

 

除夕的那天，公司终于给他们放了一天假。久违的放松时间实在珍贵，宿舍里三台电脑同时开着放春晚，中国Line笑着闹成一团。朱正廷和弟弟们抢完饺子吃，又打开手机回祝福消息，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熟悉的黑白音符头像。

 

“新年快乐！”

 

“猜猜我昨天去了哪。”

 

朱正廷很气：“拒绝与可以回国过春节的人聊天。”

 

对面却直接甩来一张照片，让朱正廷瞬间傻了眼。

 

“我靠啊啊啊啊！！！！！”

 

“你在哪儿看到的！！！！！！我们学校楼下是不是！！！”

 

“快撤回！！发型太蠢了（捂脸）（捂脸）（捂脸）。。。。。”

 

屏幕里静静躺着本科新生的证件照，隔着玻璃翻拍的效果不大清晰。留着板寸的少年，仍旧略带青涩的脸庞，剑眉星目，笑容明朗像秋日阳光。

 

“谁叫你专门截我表情包的.....”

 

“况且——我觉得这张挺可爱的啊。”蔡徐坤在屏幕那头笑得不行，仍旧回得一本正经。

 

朱正廷经此提醒才想起前段时间他在网上搜蔡徐坤比赛表演视频来看，还专门截表情包发给他的事，简直欲哭无泪：“喂，你不用这么记仇吧。。。。”

 

蔡徐坤一脸理所当然：“谁叫你一直不给我发你的照片。这叫公平。”

 

谁云淡风轻的语气，掩盖了莫名忐忑的心跳。

 

蔡徐坤最近在上海忙着合约的事，顺便在上戏进修表演，家人为了陪他，也来了上海过春节。除夕前一天他回学校拿档案，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舞蹈系的楼下。他有听朱正廷说过，来韩国训练之前他在上戏念大一，被星探发现走上了练习生的道路算是意外的奇妙际遇。

 

然后那张照片，就毫无预兆地闯进了他的视线里。

 

“2014级优秀新生，中国舞系专业第一，朱正廷。”

 

他想象过很多次，朱正廷会是长什么样子，可一切的想象在这一刻都瞬间失效。透过那一方小小的玻璃窗，证件照的边角泛了黄，留着板寸的少年的气质很干净，笑容明朗像秋日阳光。

 

那一刻奇妙的引力——

 

叫做有可能的心动。

 

（十一）

即使除夕夜天南地北的胡侃由“出道顺利”的祝福作为结束，那场比赛，朱正廷最终还是没能取得好结果。

 

60进35的时候，蔡徐坤在网上看到了朱正廷淘汰的消息。想说的很多，可蔡徐坤经历过也明白，言语的安慰在此刻的效力聊胜于无。

 

“坤，你试一下设备有没有问题，我们去弄音箱过来。”天色渐暗，汉江边天空的浓墨重彩逐渐转为沉寂的幽蓝。乐队今晚在这里有场户外演出，准备工作忙得不可开交。蔡徐坤应了一声，点开朱正廷的微信头像，犹豫了好久，还是只给他分享了一首歌，接着把手机揣进了兜里——

 

那首躺在微信界面里的歌，叫《盛夏光年》。

 

 

朱正廷骑着自行车，在汉江边漫无目的地穿行。这样的时刻，即使周围再喧闹，他的世界也只剩寂静。想了很久原因，全都心里乱糟糟地搅成一团。失败的挫败，希望的落空，付出的汗水，遥不可及的未来，以及一切一切。

 

揣在兜里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声响，朱正廷长腿一伸将车停了下来，吸吸鼻子掏出手机。漆黑的屏幕首先倒映出自己的脸。

 

“靠，老子怎么哭得这么丑。”

 

朱正廷随意地抹了把脸，划开屏幕。这几天已经收到了数不清的安慰，这次是蔡徐坤发来的消息，然而什么也没说，就分享了一首歌。

 

语死早。

果然还是他的风格。

 

朱正廷吐槽了一句，倒是一下子破涕为笑了。这样的安慰其实比什么其他纠纠结结的话语都有效，他点开那首《盛夏光年》，将耳机塞进耳朵里，重新蹬上了自行车。

 

初夏的风声，好安静。

 

首先是纯粹的琴音，随着渐转激昂的旋律，耳畔的风声逐渐愈来愈清晰。男孩子固执又倔强的声音在脑海和心尖共振，情绪一层层铺叠开来，朱正廷被歌词和旋律的情绪所感染，蹬自行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直到一声鼓点如孤鹰的啼鸣划破天空，江边的路灯在此刻一排排点亮，远处的户外音乐节舞台上镁光灯聚拢，奏响了这个夜晚的第一曲——

 

“放弃规则，放纵去爱”

 

“放肆自己，放空未来”

 

“我不转弯，我不转弯。我不转弯。我不转弯！！！”

 

少年的孤勇。

远处的蝉鸣。

激越昂扬的鼓点旋律。

悬崖边猎猎作响的旗帜。蓝天际展翅翱翔的孤鹰。

 

伸手可摘星的少年意气。

炽热灼烈的眼神，挥洒如雨的汗水。

“我偏要”和“我偏不”的执拗。

以及你和谁牵着手，在一场暴雨中一往无前地奔向世界尽头。

 

你付出过的汗水，练习室里的日日夜夜。失败，痛苦，不甘，不舍，勇气，绝不转弯的不愿放弃——

 

心脏跳动的声音，在那一刻终于叫嚣着它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前面是一个极陡的下坡，朱正廷绷紧了神经冲下去，终于怒吼出声：“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十二）

命运的齿轮并不总是契合着转动，有时候也会往相反的方向运行。

 

踩着自行车在汉江边狂奔的少年大叫着与音乐节的舞台擦身而过，定格的那刻，他们终于出现在同个画面里。耀眼镁光灯下弹吉他的十八岁狮子座男孩眼神自信又张扬，在强劲的鼓点中唱道——

 

“是擦身相遇，或擦肩而去，命运犹如险棋。”

 

（十三）

2017年末，他们参加了国内的同一档练习生比赛。

 

第一次录制时，他们在台上和台下遥望着彼此，奇妙的引力牵动着忐忑的心跳，彼此眼角有默契而隐晦的笑意。

 

——“老师们好，我是个人练习生，蔡徐坤。”

——“大家好，我是乐华练习生队长，朱正廷。”

 

你的努力在某个未知的未来一定会有回音。

而世界上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无数时间线，无数可能性，终于交织向你。”

 

 

（番外 · 我的秘密）

 

-遇见你之后那些不小的小事。-

 

2018年。盛夏。

 

巡演结束后，身着淡棕色格纹衫的男孩首先从体育馆的后门里出来。粉丝的尖叫声愈发剧烈。

 

“啊啊啊！！！”

“哥哥要好好休息！！”

“正正，你翻唱的我的秘密很好听哦～”

 

朱正廷抿着唇点了点头，很快钻进了保姆车里，紧接着戴黑色口罩的男孩现身，在一批更疯狂的尖叫中拽拽地插着兜，跟着进了相同的保姆车。

 

助理拉上黑色车门的那刻，引擎发动。

 

车内工作人员很多，蔡徐坤和朱正廷一前一后坐着，窗外疾速倒退着路灯光线和无边黑夜。他取下黑色口罩，像往常一样塞上耳机。前段时间工作太忙，现在才有时间点开朱正廷翻唱的我的秘密。

 

“算不算爱我不太确定我只知道我在想你”

“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忽远又忽近”

 

“你明明不在我身边，我却觉得很近”

 

男孩子柔软中带点沙哑的嗓音，轻快中带点惆怅的旋律。甜蜜又酸酸的，若即又若离的，几乎是一瞬间掳获了蔡徐坤的心脏——

嘛，这种事情，朱正廷最在行了。

 

 

“你的秘密，是什么？”

 

那个深夜，两个人分享着久违的亲密。朱正廷被蔡徐坤抱着在床上滚了两圈，又被强势地抵着耳廓发问，全身都快软了，气息愈发不稳。他揽住对方的脖子，眼尾泛着红仍旧不甘示弱，尾音直接送进对方嘴里：“明知故问。”

 

年轻坚韧的身体。汗水密布的，暧昧喘息的，青春无罪的，一如蓝色大门那些隐晦而浪漫的片段。

 

宇宙中，存在着千万个无人知晓的浪漫秘密——

 

牙齿撕咬的大腿内侧，一枚猎猎作响的旗帜。

以及谁的腰际，那只展翅翱翔的孤鹰。

 

就像翱翔天际的孤鹰经过漫长的飞行岁月终于找到了他的同类，你终于不再孤独——

 

 

 

 

你的梦成真了。

 

 

-FIN-

 

[1]“阿一古”是韩语里经常用到的语气词，表感叹

[2] 韩语里“自负心”和“引以为傲的东西”、“自信心”意思差不多，没有贬义

[3]soribada这个网站是我架空的，跟真实情况不符

 

另：本文是半现实向，时间线以及现实细节有很多对不上的地方，不要深究XD

k的刺青也是我瞎编的，千万不要上升（鞠躬）

 

 

最喜欢我们16了^^